摘要:日本的学校向来都是所有建筑里很坚固的存在,所有的房子都可以倒,学校不能倒。
图丨2008年5月12日下午汶川地震发生后,北川中学两栋五层教学楼垮塌。在这场巨变中,有1000多师生不幸遇难。
十年前,中国汶川发生8.3级地震,69227人死亡,374643人受伤,17923人失踪。倒塌的21.6万间房屋中,包括6898间校舍(不包括汶川、北川等重灾区)。许多校舍属“脆性倒塌”,在地震开始的数十秒甚至数秒就粉碎性垮塌了。地震来袭时正值上课时间,学生伤亡惨重,死亡失踪学生人数5659名。
对于造成惨剧的主要原因,四川副省长的说法是“地震震级高、强度大”;而《四川大地震死难学生调查报告》中则认为是“建筑设计及工程品质问题”。
图丨地震后的汶川映秀中学。
当我们的政府还在全力以赴地隐瞒真实数据、阻挠媒体采访时,邻国日本却紧急举办了内阁会议,讨论加快“校舍补强计划”,要让他们的学校成为建筑物中强悍耐震的。
两个月前发生的7.3级熊本地震验证了他们的努力,660多次的余震造成45人死亡,无数的市政大楼倒塌,但他们的学校却几乎完好无损。
1. 7.3级的地震虽然比汶川掉了一个档次,但在历来平安的熊本,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大灾难。
图丨熊本地震后,儿子陪着母亲前往避难所。父亲已经失踪。
日本是个地震多发的国家,但九州地区却相对安稳,地震发生次数较少,震感也比较轻微。但这次突发的7级以上地震,不管是对九州,还是对于全日本来说,都是意料之外的。过去的20年里,这样强烈的地震只发生过三次,一次是2011年的9.0级东日本大地震。用日本独有的地震度量等级来衡量熊本地震,它属于烈度7级,震感强。
2.在这种情况下,许多政府大楼都破损倒塌了,但大部分学校却完好无损。
图丨熊本地震,避难居民在学校操场上用课桌摆出“卫生纸、食物、水和求救”字样。
在这种熊本县人从来没预料到会发生的大地震面前,许多大楼不堪一击。益城町旅游局的官员说,镇上20%~30%的建筑物都已经倒塌了。其中受损尤其严重的是一些市政府大楼,宇土市政府大楼濒临倒塌,18日就已经无法进入;八代市政府大楼已经彻底关闭,工作人员把重要物品全部移出。而与此相对的,熊本县的中小学校几乎完好无损,大量受灾居民都在学校里避难。
3.当地的政府大楼早就被鉴定为“无法抵抗烈度6级以上的地震”,但迟迟没有重修,因为财政紧缺,钱都拿去给学校加固防震了。
图丨熊本地震中,宇土市的政府大楼损毁严重。
熊本县宇土市的政府大楼是一栋建于1965年的建筑,已经51岁高龄。13年前,防震就把它评定为“无法抵抗烈度6以上的地震”,而且因为设计原因无法进行防震改造,只能拆掉重建。但是同时期要进行防震处理的建筑有一大批,政府又财政紧张,他们选择把钱都投给学校进行防震加固,而政府工作人员就在这栋高龄楼里一拖13年。
4.日本的学校向来都是所有建筑里非常坚固的,所有的房子都可以倒,学校不能倒。
图丨人们在学校体育馆中避难。
日本防震有一个基本原则,“学校是良好避难所”。在本来就天生自带防震功能的日本建筑里,学校建造安全系数是普通建筑的1.5倍,还有每年不断加强的“校舍补强计划”。学校已经成为官方指定的避难所,在2005年日本总务省消防厅的数据里,发生灾害时,60%的防灾据点都是学校。2011年东日本发生9.0级大地震,释放出相当于四川5.12地震30倍的能量;当时受灾主要城市的建筑已经被完全摧毁,唯一保留下来的就是当地被建在很高处的学校,那里也成为当地主要的一处避难所。
5.1923年关东大地震时,大批学校受损严重,那之后日本政府就下定决心把学校变成一个堡垒,年年出新法案来加固学校。
图丨自2011年日本地震和海啸过后被废弃的Kesennuma Koyo高中。
1923年关东大地震发生时,日本学校大多是木头或砖瓦搭建的,结果许多教学楼倒塌,学生集体遇难。政府深受刺激,宣布要以“学生的生命维系着国家未来”为原则,规定学校必须采用当时新也是贵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来重建。1950年日本公布了《建筑基准法实施法令》,1981年又制定了《耐震改修促进法》,都将学校作为重要的特殊建筑物列出来,定为抗震设计的首要等级。1995年的阪神大地震以后,政府开始实施“校舍补强计划”,全国各中小学校都要进行全面的抗震检查,不符合文部省抗震要求的,都要立即加固。
6.加固学校对政府来说是“有钱要干,没钱借钱也要干”的事。在出现巨大财政赤字的情况下,政府依然拨出巨款来改建校舍。
图丨熊本地震过去半个多月后,学生在去学校路上经过一排倒塌的民房。
2005年,日本中央防灾会议制定了《建筑物耐震化紧急对策方针》,明确要求“学校的耐震性决不能因地区间财力水平的差异,而导致学校安全性能出现差距”。从2006年开始,政府出资创立了“建造安全、放心学校补助金”,专门用来提高学校的防震能力。仅2008财年,日本政府就拨了1150亿日元(68亿元人民币)专门用于校舍的抗震加固,而当年正是世界金融危机闹得很凶的一年,日本经济极度不景气,各项指标跌落到泡沫经济前的水平。
7.不仅自己国家出了事,政府紧张要加固校舍;邻国出事,日本政府也紧张。不管哪里发地震,加固校舍都是日本政府要提上桌面的永恒议题。
图丨熊本地震中,被疏散的学生。
2008年5月12日,中国四川汶川发生8.2级大地震,四天后日本内阁就举行会议,决定由中央财政安排主要资金,加快“校舍补强计划”,争取在5年内完成。第二个月,日本国会就通过了修正案,把对学校抗震项目的国库补助从二分之一提到三分之二。
2010年,中国青海省玉树发生7.1级地震,日本首相鸠山由纪夫立刻要求文部省动用年度财政预算中的10000亿日元(733亿元人民币),再次加速中小学校舍抗震计划。
2009年,日本60%的学校已经达到抗震标准,2015年达到90%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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